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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牛

《找牛》,曲就标酒赵国是一部网络短来自篇小说,作者是齐360百科鲁,作品现在已经完结。

  • 中文名 找牛
  • 定义 网络短篇小说
  • 作者 齐鲁
  • 作品状态 已完成

作品概况

  作者:齐鲁

  作品类型:短篇小说

来自  作品状态:已完成

作品内容

  彩山村治保主任老林头,刚买了两个月的那头栗色母牛,昨天上午,牛却360百科在他承包那片山岚的牛棚里不翼宁工错刘判没州而飞。此乃光天化日之下,贼娃子如此猖獗,甚是了得?!

  老林头在治保半系守香鲁过纸烧战线上干了几十年。凭几超持团重石感派十年摸爬滚打积累的经验和练就的本事,他对农村里所发生的一些偷鸡摸狗的贼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每有丢猪失鸡或粮食被盗者,只要到他那儿一报案,只要仅仅手他到现场一转悠,只要他眼珠转动几次,就能把疑犯擒拿归案。这个偷牛贼竟敢盗窃治保主任的牛,核促真是太岁头上动土--贼胆不小。

  早春二月的一天,天刚蒙蒙亮,老林头就起床了,穿好衣服下得炕来推开屋门向酸集突早祖容断溶脚状外一看,天,倒是好天,可雾水很大,大得对面不认人。来到院中,他顺手拿起铁锨用手一撸,就朝大用景晚护见司金确演门走去。锨把上的露水把他的双手全打湿了,两手感到凉丝丝的,心观食略里倒生出一种特别的惬意,他脸上的皮肉全笑了,但没有笑出声来。

  他的爱犬大红从窝里窜出来,不住地碰擦着他的腿,知道他要出远门,它要跟着他。老林头领会它的意思,对它说,大红,今天不能领你,因为我要骑车去,二十阻问剧多里山路打来回,会展胡他杨本元那析若把你累坏的。你在家陪俺老伴吧,我先到牛棚去收拾一下。他把狗赶回门里,退身扣好街门,扛着铁锨就朝屋前那个山坳里走去。山坳的西坡上有他承穿段础做境部沿超的道包的一百亩荒山和他的牛棚,少积层海牛棚里有抱着崽儿的那头母牛。刚才他那阵自笑,肯定是想起了他的母牛和牛肚里的崽儿,或者是将来的一群牛、牛,满山的牛、牛……

  彩山村就在片阶聚福你械病日升零学青龙山区,老林头承包的那九卷写华否令专情威一百亩荒山,距他的家只不过三百来米远,平时每天晚上他都住在山上那座石屋里,一来照顾他的果木和牛,二来在山间地头下些兔子套、野鸡扣,撒码逮上几只和老伴改善改善生活。昨晚上他没有在山上睡,回家宿的原因是老伴的腰痛病又犯了,他给水批思致守井怕作老伴推了大半宿的腰。老伴就劝他不要上山了,黑灯瞎火的,路上多的是活石头,一旦绊倒了就磕个不轻,老骨头是不经磕的,磕重了就散了架金吧子。他听了老伴的劝,也就在家里睡下了。今早上他起得很早,他是急着去看看他那怀崽的母牛有没有闪失,顺便打扫一下牛棚里的卫生,垫上新土,添足草,备足水,加足料。因为他今天要到西寨村去买银杏树苗,估计得后晌才能回来。料理好了以后,他又围着他的爱牛左看看,右瞧瞧,一切都妥当了,没有丝毫纰漏,他用手拍了拍牛那圆滑滑的角,自言自语地对牛说,我的宝贝,过晌我就回来了,你自己慢慢地吃吧,千万不要顽皮,等我回来。母牛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哞哞地叫了几声,像是对他的回答。老林头满脸的褶子都笑开了,他笑这牛真通人性,总是在他面前撒娇娇。

  从牛棚回来,他就催老伴拿饭吃,他心里发急,吃饭的样子有些狼吞虎咽。老伴在一旁笑了,她说,你这老东西,吃饭要细嚼慢咽,谁和你抢?老林头告诉老伴,王老三托人捎来口信,言说今年的银杏苗奇缺,订晚了恐怕买不到,耽搁了一年就顶三年。我急着去,就是怕晚一步,全部被人家订了去,再者说凡事宁早勿晚。老伴说你一辈子就是个急性子。他嘱咐老伴抽功夫千万去牛棚看一看牛。

  从彩山村到西寨村二十多里地,全是山路。去时一律是顺坡路,返回则是一溜的小上坡。

  老林头骑上自行车,行走在一溜下坡的弯弯山道上。走了一阵,嫩嫩的太阳爬过东山尖,多彩的朝霞把青龙山装点得千姿百态。晨风像一群群少女纤细的手,拂走了山间轻纱般的雾,拂摇着黄绿绿草芽芽上亮闪闪的露珠。一路的自然美,催逼着老林头脚下的力气更大了,自行车挽花似的在山路上飞驰,他竟放开嗓子唱起了京剧<空城记>--我正在城楼观山景……那略带马派味的唱腔,随着春风跑出好远好远。

  人有二两"时气"跟着,比有二百钱强得多。老林头就是顶着二两时气走进了西寨村。银杏苗专业户王老三的苗圃里,刚好剩下老林头所需要的数目--五百棵。王老三告诉他,前天有人来打过招呼,说剩多剩少他全包了,今天就来送订金。我知道你早晚非来不可,就没敢全应许他。他到这时候没见人影,这样我就不等他了,都给你吧。老林头觉得自己的时气真不错,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满脸陪笑地谢了王老三一番,就交了订金,与王老三签了合同。这样顺利地买到所急需的银杏苗,老林头不但内心高兴,而且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胳膊腿也比来时更灵活了,眼前恍惚出现了一片参天的银杏林,果子挂满枝头……

  回来虽然是上坡路,可是顺风,这是老天爷在助他,再加上他本人的好心情,一路上居然没有下车,越过兔子岭,直奔向他承包的那片山岚。

  老林头正哼着京剧<徐策跑城>,猛抬头盯着火石顶,京腔嘎然而停,怎么了老头?原来他看见他的爱犬大红,站在火石顶上,双目炯炯,摇着那条火把一样的尾巴在向他示意。根据大红的眼神,像是有什么急事在等他。他的一颗心忐忑起来,想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来到跟前,他对大红说,前面走!大红听到命令,箭似的朝他的牛棚方向奔去。

  到了牛棚跟前,老林头把自行车闯在那棵老柿子树下,刚要跨进牛棚,他的老伴就迎了出来,带着哭腔告诉他,她十一点钟和大红一起来到牛棚,一看牛没有了,她还以为是老林头把牛所在山坳里有小草芽芽的地方,她领着大红找了几个地方都没见牛影……

  老林头安慰了老伴几句,叫她不要上火,牛不会丢,或许是挣了,跑到山里面去了。说着他就进了牛棚,察看了一圈之后,他就蹲下来,仔细观察那棵牛橛,地面的铁钎眼一点也没松动的痕迹。思索了片刻,他断定牛确实是被贼娃子偷了去,看现场像一个知底细的人干的……思索中,他的大红就朝他叫了起来,那声音就像它知道牛叫谁牵去了。他抚摩着大红,说,哦,我倒把你给忘了,我知道你有灵性,这类事你过去帮过我不少忙……可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们再理论这件事吧。在牛棚里折腾了好象只一会儿,太阳已急匆匆地过了西山顶,留在西山顶的是一片夺目的余晖,这也是彩山最美的时刻。可老林头今天没心思赏景,而是拖着一双沉重的腿回了家。

  大红这条狗,是条草狗,可是它具有军犬一样的灵性。大红是老林头给它起的名字。那一年,老林头到昆嵛山林场去参加护林学习班。是个冬季。回来的路上,在三瓣石的村头上,他看见厚厚的雪地里,有个红白分明的小狗娃。它毛白如雪,可一条尾巴却像一把火炬,在白雪中不停地摇动着,像要烤化那片雪。看着它的异样毛色,出于好奇心,老林头停下车闯好后,哈下腰身去拨弄它。而它却没有对他起生,反而用那片锉刀似的小红舌头,不停地舔他那只冰凉的手,口中不住地哼哼叫,像是饿急了,叫他快拿东西给它吃。狗娃求救的叫声,刺痛了老林头的心,他用双手把住它的两条前腿,从雪地里把它提了起来,擎到眼前,对着它的脸说,算我们有缘分,大雪天,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好吧,我收留了你,从此我们主仆相称,我给你起个名字,你的尾巴红得特殊就叫--大红吧。说着,就把它揣进前怀的羊皮袄中,上了车,就向青龙山的方向驰去。

  这狗,大红,在三岁时,就显现出它超凡的灵性。一次老林头的老伴捞麦子,她看了天,晚上不会落雨,没干的麦子她就没收,省得明天还要再搬到平房上放了晒。哪知天有不测风云,不巧那天晚上真的下起了雨,而劳累了一天的老两口睡得特别熟,雷鸣似的呼噜声相互交替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怎么也唤不醒他们……他们的大红被雨点打醒以后,就急忙挤进门洞,它没有叫,而是轻轻地咬住老林头的手把他摇醒了。朦胧中的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惶恐之中拉开灯一看,是大红。怎么了大红?这时雨点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提醒了他,哦,原来是天下雨了,老伴捞的麦子昨晚没有收。辛苦你大红,谢了。老林头晃醒老伴,孩他妈,麦子叫雨水沱走了,快起来收……

  那是五年前的事,邻居于大眼鱼池里的鱼被人偷了,他向治保主任老林头报了案。老林头去察看现场,他的爱犬大红也跟着去了。他围着鱼池察看了一圈后,在进行分析的时候,大红钻到他跟前,一双红红的眼睛凝重地看着他。他懂它的眼神,就笑着对它说,难道你像公安局的狗一样,会破案?大红听了他的话,把火红的尾巴摇了摇,昂首向着西南方向叫了几声。好家伙,你还真神了,既然你有那神通,那你就领我去捉那偷鱼贼吧。说着,老林头就示意大红发挥它的灵性。结果,大红一路嗅着还真的捉住了那个偷鱼贼。从此,在青龙山区,大红的名声大振,都知道彩山村的治保主任老林头有一头神犬大红。

  一大早,老林头就领着他的爱犬大红去了牛棚。在大红的引领下,出了牛棚二百来米,在一段有淤泥的路面上,发现了一串印印,但不像是牛的脚印,可大红老是朝着那些印印叫。老林头蹲下来再仔细察看,他恍然大悟:这个狡猾的蟊贼,他把牛蹄子用布包了起来,真是贼有飞计。继续向前走,过了一道山梁,前面是一道沟溪。今年的雨雪很大,沟溪里的春水很深。来到沟溪前,大红急得在沟溪边上不停地转来转去,叫声也颇慌燥。它是在告诉它的主人,这道溪水使他的灵性失去了效力,它无能为力了……老林头懂这个理,对大红说,这一切我都明白,我们只有另找线索了,跑不了那蟊贼。

  今天的侦察暂告一段落,只弄清了牛是去了西北方向。回家老伴问他结果,他摇了摇头,没结果,没结果,等明天看吧,看看是否有新的线索,并嘱咐老伴,奖赏大红,把冰箱里那块羊肉拿给它享用。

  昨天的太阳洗了一宿脸,今天又以新面孔从东方走了出来。大自然这样不灭的循环,真叫人不可思议。老林头和他的爱犬又行走在昨天那条山路上。人心里没数,一片茫然。狗也没数,它不叫了,耳朵也耷拉下来了,尾巴也缩在两腿之间,变成个夹尾巴狗……爬过草顶窝,一座山庵出现在眼前,对,去李家庵找点水解解渴,顺便打听一下是否有与案情相关的蛛丝马迹。行了这么长的路,人渴了,狗也渴了。大红那条红舌头拉到嘴外,不停地喘着粗气。它真的渴了,可它还是把有限的尿水撒在路旁做下路记……

  没等他们走到山庵跟前,李三能老头就把小方桌放在院场东边那棵樱桃树下,一泥罐绿豆水和两只青花碗放在小方桌上。他赶到了之后,三能老头笑着迎上前来说,老林,我在平房上就看见你向我这走来,准知道你一定会渴的。你看这天,像夏天一样热,日头毒得像把火,你身上的水早就被吸干了不是?快坐下来喝上一碗绿豆汤,既解渴又消火……老林头没顾上和他搭话,端起桌上不凉不热的绿豆水一饮而尽,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笑着说,真谢谢你了老伙计,这碗水比什么都强,早晨走的时候没顾得上喝水,走了这么远的路,口中像起了火一样难受,你看大红在那井湾子里还没有抬起头来……喝完了第二碗水,老林头向李三能问起牛的事。李三能把凳子向他跟前靠了靠,对他说,老伙计我知道你要来,要不然我就去了你家。你丢牛的事疃里的邻居昨天晚上从这路过对我说了,他走后我想了一宿,还真想起一桩蹊跷事,我说给你听听,看看与你的牛是否有关联。

  老林头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他要三能把事情说详细一点。他的大红知趣地跑到一棵树阴下睡了起来。

  三能说,前天晚上九点多钟,城里的杀牛户毕对,开着三轮车路过这里,我出门去看,叫他歇歇再走,他说不能歇,和伍升约好了的,十点见面,去买他亲戚家的牛。当时我没在意,后来听说你的牛丢了,我才想起伍升的亲戚咱们都熟悉,哪有一家养牛的?这内中肯定有诈,是不是与你的牛有关,我可闹不准。

  老林头告诉三能,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昨天我察牛脚印,在土岭前那道溪水处脚印灭迹了,牛就是去了西北方向,所以今天我就朝这个方向来了。你提到的伍升,千万别再对别人讲,省得多出一些麻烦来。现在不是阶级斗争时期,凡事都得有根有据才能下定论……

  伍升是彩山村的光棍汉,他祖上本是河南麻城人,1938年黄河发大水,他爷爷挑着他爹离家逃荒谋生,那个秋天流落到山阳县。他爹在彩山打了半辈子石头,也没挣上个温饱,41岁就劳累过度咯血而死。伍升生人那会儿,正赶上那个灾荒年,家里粒米无有。他妈没有奶水喂他,每天抓着糠菜团子就往他嘴里填,噎得他上不来气,他妈拍了半天他才缓上一口气。他妈看他皮包骨头的样子,哭着说,升啊升啊,叫你升是指望你能装满粮食,步步高升,看来你真是个穷命的升……你什么时候能装满一升米给妈呀,妈死也能闭上眼了……

  伍升弟兄三个都不是庄稼地的行家里手。吃大锅饭时,三个整劳力没一个能挣上十分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土地承包以后,老大伍斗和老二伍升上石窝子给人家打石头,老三伍刚上建筑队当小工。几年后家里攒了点钱,老三跑到云南去领了个媳妇回来。半年后媳妇又回老家给两个大伯子各领回一个媳妇来,弟兄三个这才算成家立业了。老大老三跟媳妇一个心眼,小日子都慢慢好起来。只有老二伍升,光棍汉的习惯没改得过来,媳妇不得不离他而去。媳妇走后,他更是破罐子破摔,三天两头醉卧街头。好事的人半挖苦半打趣他,伍升呀,还没挣上一升米给你妈吗?他醉眼迷离地说,俺妈吃粑粑吃惯了,嫌吃米咯嗓格头子哩……人们就哄堂大笑,他却歪歪斜斜地向那乱草堆拱去。

  牛确实是伍升偷的。近期伍升又欠了许多赌债,有一大户债主威胁他说,如果十天不还钱就剁他一根手指头,二十天不还就剁两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才趁着大雾铤而走险,偷了老林头的牛。偷牛时他设计得非常精细,把牛的四只蹄子用布包了起来,故意踏过那道山溪,以绝后患。他把牛藏在两山间那座变压器屋中,等约好城里那买主就来接牛。谁知风云突变,老林头丢牛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青龙山区。他觉得处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条沟、每个山口都像是有老林头安排的眼线,吓得他不敢去接头地点与买主联系。冷静下来后,他脑瓜子里出现了个"怕"字,那"怕"字越来越大,像是在揪他的心,又像在喝他的血。他心想,想我伍升,虽然好吃懒做,光棍一条,可我从来没偷别人的东西,我不是贼……今天我真的成了一个贼,偷了人家牛的贼……而且还是偷了有恩于我的人的牛……我是人吗……不,我得把牛送回去……我不能做贼……贼是坚决不能做的。

  一夜小雨,新的太阳,新的一天开始了。青龙山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奔驰着一辆三轮摩托车。骑车那人戴着大盖帽,长得人高马大,他就是青龙山派出所所长马文相。昨天他得到彩山村老林头丢牛的消息,今天特来问个端的:这个老治保主任,出这么大事怎么不及时报案呢?见面我可要批评他。马文相对青龙山区的每一个村庄都非常熟悉,他断定老林头肯定在他承包的那片山岚里。摩托车越过一道石牙子,直接驶到了老林头那座石屋跟前。牛棚外的大红认识这个高大的所长,它不出声,而是摇着红尾巴向他表示欢迎、欢迎……老林头听到摩托车的响声,也就赶忙从牛棚里走出来,见是马所长,他迎上前去说,今早晨有喜鹊叫,就知道必有贵客到,这里有现成的酒咬熏兔肉,昨晚上搞的新鲜货,很肥实,怎么样?来两盅?马所长笑了笑说,每次来都喝你的酒,多不好意思。老林头说,上次你还给我带来二十斤麦田老烧,那酒味纯正,后劲不小,今天咱就喝它。我们这叫驴啃相,不是不正之风,谁也鼓不了……两人相对哈哈大笑。方桌放在一处山坡上,周围都是新绽放的映山红,真称得上是花间一壶酒,相对谈谈心。老马和老林头席地而坐,老马说,老林,你说生产队那时,山上草比扫帚扫得都干净。可现在这草,你看看,厚厚的,软软的,像沙发垫一样。我也觉得烦……老林头那茫然的目光,说明他又回到了那个残破的岁月……

  酒过三巡,两个人的眼圈都泛了红,心里也热乎乎的。这时,老马向老林头提起了他丢牛的事。两个人从小声议论到大声争吵,一阵一阵地……争论的焦点是,抓不抓偷牛贼伍升的问题。老林头的意思是,不抓伍升,这起案子由他来处理。他的理论是山里人偷牛,都是一个"穷"字闹的,致富门路少得可怜,穷就生风,偷粮卡穗的事经常发生,光杵着公安不行,你能不能每个山民腚上都绑一个公安?人的规矩还得靠自治,法律在有的地方往往是苍白无力的……伍升我知道他的底细,是有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他从不偷鸡摸狗,这次偷我的牛肯定是被什么进口逼的。他虽然失了足,如果我们不给他留下千古恨……你把他抓了去,就是罚他一两年劳役,今后就敢保他不再偷了吗?我看,没人能保证。据我掌握的情况,他还没有把牛销赃。我派了眼线盯着他,他现在活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我估计他会把牛送回来的……最后老马被老林头说服,这起偷牛案由老林头处理,如果在运作的过程中,突发了新情况或别生枝节,再又老马插手。

  老林头通过伍升的哥哥伍斗和弟弟伍刚做了伍升的思想工作。血浓于水,伍升听从了两弟兄的话,决定把牛还给老林头。

  伍升把牛送到老林头的牛棚前,大红见到他,一双眼全红了,身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扑到伍升跟前就要往死里咬。老林头见状,急忙喝住了大红。大红不服气地向伍升作出呲牙的架势,一旦主人说咬,它上去就咬他的卵子。拴好牛后,伍升"扑通"一声跪在老林头脚下,老林头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林伯你大人有大量,俺哥把情况都告诉我了,自从我爷爷来到彩山村后,就得了你老林家的关照……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今天你能抬抬胳膊放我这一码,真乃大人不计小人过,是从火坑把我往外拉,我以后决不再赌了……林伯你说的对,靠力气和汗水挣钱,靠心血过日子,堂堂正正做人……他泣不成声,把头磕在地上,天灵盖都磕出了血。那血很是鲜红,里面凝着他的悔恨。

  老林头把伍升承包下来,帮他还清了赌债,叫他入股到自己承包的山岚,没有资金就用劳力顶股份。几年后,伍升实实在在攒了一笔钱,人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言谈举止、待人接物都跟以前截然不同了,真像另为了一回人似的。在乡亲们的帮扶下,他又成了家,媳妇是山外村识字的女人,过门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胖小子,名叫大山。伍升从山中一回来就把儿子大山扛在肩头上在院子里转圈圈……

  现在,他们那片山岚已成气候,满山青枝绿叶,林阴片片,不但山里就连山外也有了名气,山中的经济林已成材,一方方的各种果树也硕果累累,压弯枝头……古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而今天却不然,那个伟人说得好--谁富谁光荣,谁穷谁狗熊嘛。

  林场出了名,人也跟着出了名。出名引来县报的女记者,她给那山、那人、那林照了相登在报纸上,最出色最醒目的一张是--老林头和他的爱犬大红、伍升和他的媳妇及儿子大山的集体合影……伍升终于装满了一升白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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